三
——随意可以歪曲客观事实的权力，是混乱时局的根……
他向公司财务人员，个别承诺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账目公开，强调他仍然是装饰工程公司经理的说法，是在试探人们的心理，看人们对他重新当经理的反应，同时给财务人员的工作施加压力。给周克隆无可作为，不履行职责创造借口；实行内外勾结，以达到最终回来重新当经理，吞没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款为目的。 无可置疑，樊向强的出现，他的言语，给财务人员产生了思想情绪。 中午下班前，副经理陈持德和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从工地刚回到办公室，财务部主任朱秀莲，就跟着走进副经理办公室，汇报说樊向强出现的情况。 “我看樊向强的言论，是有目的来源的。”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说。 “他的目的来源，就是仗恃叔叔樊志光市长的权势，混乱时局。”副经理陈持德沉思了一会说。“采取非法手段，强行占有经理的职位，逐步消除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赃款的证据为目的。” “对。他给总公司设置难题。”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说。“我们不能上他的当，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大家必须坚定信心，为失踪的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落定性质，企业法人总公司的撤职决定，是具备法律效力的。”副经理陈持德说。 “怎么不具备法律效力？有谁否认总公司的撤职决定吗？”工程部副主任莫非，从工地回来听到他们有尾无头的言论，莫名其妙地问。 “樊向强上午回来，自我宣布他还是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财务部主任朱秀莲，告诉莫非说。 “岂有此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怪事！强夺经理来当？”工程部副主任，莫非愤然说。“不要理他，我们每个人都坚定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他市长叔叔樊志光来，也是一样坚持，看他这个自我认定的经理，有何能耐，能发挥什么作用。” “问题关键在于周克隆的坚持！”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顾虑说。 “据我对周克隆几天来的观察，他本身就是配合樊向强，樊向强才如此狂妄的。”财务部主任，朱秀莲说。“前几天我催促他，通知叶红来对帐，他总是答应我，但实际不行动。” “周克隆配合他，都不成问题。重要的，是樊志光市长配合他；在背后为他撑腰，他才敢于如此目空一切。”副经理陈持德说。“希望大家能有个思想准备，跟莫非说的一样坚定工作，为自己的本职工作承担责任。樊向强怎么说，随他的意，我们不当他一回事就是。” “这一点，我相信各部门的主任都能做得到，问题在于广大职工，产生思想情绪。”财务部主任，朱秀莲说。 “当然。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立场，是无可动摇的。”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说。 “我倒想跟他樊志光市长见面，理论一番，他凭什么干涉企业的事务！”工程部副主任莫非说。 “现在你们都不必胡思乱想，先稳定广大职工的思想情绪为重。”副经理陈持德说。“看他们下一步如何表现再说。” “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款落入樊向强的私人腰包，是铁的事实，谁也否认不了，只欠定性质；要不完全可以采取法律措施，移交检察机关处理。”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说。“这笔款项的材料证据，都在我手上。” “正因为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的证据确凿，他无法否认，才仗恃市长叔叔的权势，采取强行措施，夺取经理职务；掌握经理职权在手，他就有办法消除赃款的证据。这也是他叔叔，樊志光市长支持他，重新返回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强占经理职位的目的。因为樊向强的败露，影响到他的名义地位，他们必须抢夺这个时间，抢夺这个机会。”副经理陈持德分析说。“这是他们的策略，总公司现在很备动。任命周克隆继任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是个极大的错误。” “要不是你德叔迁就总公司，我们绝对不接受总公司这一人事任命。”工程部副主任，莫非说。“现在问题出来了，要是德叔你出头，承担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职务，樊向强敢露面如此猖狂吗？” “不一定是我，任命任何一个人他也不敢。”副经理陈持德说。 “总公司的确太失策了。”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说。 “不必再说了，”副经理陈持德说。“我们必须面对现实。” 不出所料，第三天，樊向强又出现在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行政办公室里。这次他不开车带上叶红，他一个人悄悄的来。在副经理陈持德和工程部、预结算合同部的人都出去工地工作了以后…… 工程部、预结算合同部，是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工作中心纽带，业务活动中心；这两个部门的人一离开，整栋办公楼就静悄悄了。特别在首层，人们坐在办公室里，进入自己的工作事务以后，就互不干涉。行政办公室位于首层，楼梯口的右旁第一间，副经理办公室位于二楼楼梯口的左旁，行政办公室的室内面积、装饰格局、用料风格同副经理办公室一样，只是室内的办公桌安置不同。行政办公室里有五个人，正、副主任分别坐在左右边，最后一张桌子办公，右边是正主任办公桌，左边是副主任办公桌。正主任办公桌前的一张桌子，属于另一位职员办公；剩余空间，安放一张三人木沙发椅，和一张长形茶几，提供给客户来办理业务就坐。这天，主任陈祥和，安排他办公室里的职员到外面去办事了，副主任去总公司领取有关工程的资料以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子后，清点整理盖章给樊向强的工程项目结算书的底件，突然感觉到有个人，无声无息地闯进来，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子前，坐在前面的办公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抬起头来一看：“呵！呵！” 了两声，“樊向强经理，怎么是你啊！” “对。是我。你说的不错！”樊向强说。“我还是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我今天来，是叫你把公章交出给我，公章以后由我来保管。” “你的经理职务，已经被总公司宣布撤除了，我不能把公章交给你。”办公室主任，陈祥和说。 “你刚才不是还叫我经理吗？怎么一下子又反口？”樊向强说。 “我叫你经理，是因为你当过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这是我个人尊重你的称号，这跟实质工作没有关系，跟公司没有关系！”办公室主任，陈祥和说。 “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没有权力撤除我的经理职务，我的经理是市人事局任命的。”樊向强说。“要撤除我的经理职务，要经过市人事局下文才生效，总经理陈持才，没有这个决定权，你必须把公章交给我，否则，你要承担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一切损失责任。” “你既然认为，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撤除你的经理职务无效，你去跟总公司说；总公司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我不能自以为是，把公章交给你。”办公室主任，陈祥和遭过樊向强欺骗盖公章掏空公款的教训后，多了一个心眼儿。 “我用不着去跟总公司说，我是法定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你是我公司的干部职员，你要服从我的安排。”樊向强强调说。 “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不是独立法人单位，是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下属企业，直系单位，归属总公司管理的；总公司没有重新宣布你为经理，没有重新宣布由你承担本公司的全面工作责任之前，我不能听你的。”办公室主任，陈祥和坚持自己的立场说。 “周克隆现在是你的经理，你服从他安排吗？他已经给我让位了，你还不服从我的安排呢？”樊向强狡猾地说。“要不要我叫周克隆来跟你说啊？” “你叫谁来都一样，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没有总公司的决定，我是不会听你的。”办公室主任陈祥和，虽然不知道樊向强与周克隆的外表弟兄关系，但他坚定自己的信念说。 樊向强实质上，也不是真的要叫周克隆来对质。周克隆每天守候在二楼财务办公室里，不履行查帐责任，留出时间给樊向强，留给他的机会是难得的；他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引起人们对周克隆的不满；他只是想试探人们的心理，对他的存在，如何反应，便于做出下步对策。他在办公室主任陈祥和的面前，碰钉子以后，为了不被陈持德他们回来发现，又急匆匆地快速消失了。 樊向强没有走远，他的黑色丰田3、0小轿车，停放在“南江花园” 住宅区内的幼儿园侧旁。 “南江花园” 是滨海市当年，最大最具现代生活色调的人文居住社区，五百多亩地大的建设面积，内部整体结构布局：横竖大小八条道路，贯穿整个住宅区域；五条二十二米宽的横路，一条三十八米宽的竖路，南北贯穿通过住宅区域的中心；两条二十八米宽路，分别平衡三十八米宽路，各相隔一个住宅区域走向；由八条横竖交叉的路，形成十九个住宅区域。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校；一个中学校；一个农贸市场；分别位于住宅区中心的第四、第五、第八、第九个住宅区域；绿化草坪，农贸市场，活动区域；在中小学、幼儿园的前面。由整然有序的五月花、凤凰树、海榕树、大叶榕、小叶榕树、芒果树等，不同的绿化树木，随着路面两边，分段分层的种植相隔，相互争艳，相互成长着；与住宅区周边市政道路相连接，四通八达。住宅区内的停车场，设置在中小学校、幼儿园、绿化草坪和活动区域的地下室；分别从南江南路，滨江西路，沿着住宅区三十八米宽大路，走到中小学校、幼儿园侧边，转弯走入地下停车场，实行人车分流。因为住宅区域内，其它道路场地一律不准停、通车，樊向强不想再开车到装饰工程公司显眼，就停放在幼儿园和小学校右侧，滨海房地产建筑工程公司办公楼前，步行到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他从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别墅办公楼右侧边的五东路，通过三十八米路，走回他的小轿车旁；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内，顺手关上车门后，坐在驾驶室里沉思了片刻；然后又从小轿车的驾驶室的座位上蹿出来，走上三十八米宽的路面；左转弯，走出滨江西路面，他看到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办公大楼，远远地屹立在前面的滨江桥头时，也许心里不是那么安宁了，他提高左手看表，还有十多分钟，才到下班的时间；他就放慢了脚步，一边走路一边进行思考，这时他的耳朵里，突然冒出：“总公司没有重新任命宣布你的经理职务，我是不会服从你安排的。”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办公室主任，陈祥和这句话，其实他心里一路论说个不停，似乎怕失去了记忆一样。他决定要求总公司重新做出他的人事任命，决定告诉总经理陈持才：他的人事任命是市人事局下达的，他没有资格撤除他的经理职务。可他快步行走到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办公大楼面前了，又不敢直接走进去；他来个左转弯，走进南江南路，走到南江河道边的绿化草丛中，停留在绿化树木侧旁躲起来。 他不让总公司的员工看见他，不想让总公司的员工知道他来找总经理，他打算下班后，人们都离开办公室了，才去找总经理陈持才。 十一点三十分的午间，下班时间到了；人们陆续离开办公室，走上街道。城市喧嚣的生活旋律，演奏一刻过后，樊向强马上蹿出南江南路面：他没有跟过去一样，大大方方地走进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办公楼前，名正言顺地与职员们会面，而是躲躲藏藏，钻下班后职员们离开的空子。 他走到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办公楼大门口前，东张西望，四周顾盼，鬼鬼祟祟，拐弯抹角地走进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办公楼首层，三五跨步，快速走到电梯门口，按开电梯，一闪身走进去，直接上了五楼。 整栋办公楼此刻静悄悄的，因为是中午的时间紧迫，一下班人们就离开办公室，回去吃饭午休，赶下午二点半上班时间。平常等候总经理下班后，才离开办公室的秘书卢燕云，中午也提前关了门。樊向强走出电梯房后，一个箭步走到总经理办公室大门口，一手抓住暗锁把柄，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总经理在不在，扭转开门走进去…… 总经理陈持才刚好，还坐在办公桌子后听电话，一看到他这种风雨欲来的架势，就跟对方挂了电话，放下话筒对他说： “你还来找我干啥？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你还不满足吗？” “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我没有花费，还是装饰工程公司的资金。”樊向强回答说。 “那你为什么不跟广大干部职工解释说明，为什么打进你自己控制的秘密账户，没有打进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基本账户？为什么消失躲避现实，不敢见人啊？”总经理陈持才一连串地质问说。 “看你弟弟德叔的来势：公司上下的人围绕在他的身边，喊打喊杀的样子，我能不躲开吗？”樊向强把自己描述得可怜巴巴地说。 “你不是说能管住他吗？你人高马大，有理走天下，还说被别人追打，说得过去吗？”总经理陈持才说。“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你要恢复我的职务！”樊向强说。“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我可以向广大干部职工公开账目。” “不可能恢复你的职务。”陈持才总经理一口回绝。“你把这些事情当儿戏吗？” “总公司没有资格撤除我的经理职务，我是市人事局任命的。”樊向强说。 “既然你是市人事局任命的，当时你跟你市长叔叔找我干啥？还要我总公司另成立公司应接你的人事安排，下达经理任命书，宣布了以后，你再上任干妈？干妈你当时不直接去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上任噢？”总经理陈持才，以为他利用诸葛亮“顺风借箭”的计谋来套他，因而对他提出质问。 “你总公司不通过市人事局，撤除我的职务是不生效的。”樊向强说着，从他的老板手提袋中，取出他叔叔樊志光市长叫人事局早已开具好的滨海市人事局对他的人事任命书，放在总经理陈持才面前的办公桌面上。 总经理陈持才看到“滨海市人事局” 几个红头大字下，题目是“关于樊向强作为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经理的任命书”文件，一阵惊讶之余，心里又感到一阵不适…… 他原本打算，把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搞成具有独立法人资格，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让当市长叔叔的政府，直接管理樊向强，免得以后节外生枝。想起樊志光市长当时的要求：“不要搞成独立核算，直接归总公司下属，归您的人，您来管理他” 的话以后，感觉到被人玩弄的同时，也看出樊志光市长，对侄子樊向强的人事任命的决心，和不惜代价，不怕影响，要他让位的肮脏背后，正被弟弟陈持德 “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他们是不会买你账的” 的话说中了。 想起弟弟陈持德这些话，他反而对樊志光市长助长内侄樊向强的不轨行为，产生了反感，对樊志光市长利用职权，利用市人事局，否定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撤除樊向强经理职务的决定，产生了藐视。他沉默了一会以后，心里冷静下来说： “这都不重要，我的总经理职位也可以让给你，主要你能让广大干部职工通得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要求你，重新宣布我回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樊向强说。 “这也要广大干部职工通过。不是我个人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本来就不打算撤除你的职务。撤除你的职务，任命你的亲戚周克隆继任，是一种无奈，也是经过多次排除众议才做到的；你应该明白我这样费尽苦心的目的，都是为了你。可你的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怎么可以采取这种手段摘取呢？并且明目张胆地，把差额70%的工程结算书，强调陈持德签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我不交代过陈持德的底给你，还好说，可我给你交代了；他一个工人身份，敢于付出一切代价，斗垮腐败的县委副书记。放弃个人一切利益资产，不接受损人利己，无法无天的武装部长，重新给他的旅馆业开张营业的承诺，把他的县委常委拉下马；你樊向强这种不择手段，要他把国有资金送到你个人的口袋里，让他为你承担责任，他会这样做吗？他有群众基础，有强大的号召力，我没有理由说服他，也说不服他，说不服广大干部职工。”总经理陈持才说。“你要回来，我没有意见，但你要大家认同。” “看你德叔的劲头，根本容纳不下我。”樊向强说。 “这不是他个人的问题，现在是整个公司上下干部职工的问题，你看着办吧！”总经理陈持才，说着从座椅上站起来，“先回去好好想想！”就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樊向强无奈，也跟着他走出办公室，走进电梯间里，下楼后各自分头回去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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